“聽說了嗎？開封府包大人又破了一樁案子呢。”

“這不是很正常的嗎？”

“這次不一樣, 很不一樣。”

“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
“難道你沒有發現，這次案子都沒有開堂嗎？咱都沒有能看到呢。”

“對啊，此次開堂審問我都不知道啊。”

“聽說, 和此前的夜審烏盆案一樣。包大人帶著那不肯認罪的犯人去了一趟地府，十八層地獄呢, 叫人嚇得什麽都招了。”

“嘶！十八層地獄？如此厲害啊？”

“那是自然的。”

“可是你怎麽知道的？”

“我有親戚是給開封府的衙役們送飯的啊，聽說的。那個犯人都被嚇得有些瘋傻了, 一直念叨著不要炸我不要炸我呢。”

“下油鍋啊這是。”

“那是。所以說啊，包大人將來若是……咳咳，肯定是要在地府繼續問審犯人的。”

“你說的有道理。”

“這是自然。”

茶樓的雅間裏面, 顧若雲聽著外面紛紛雜雜的各種討論聲, 笑容越來越大。“阿香, 你聽見了沒有？聽他們說的，包大人都快成神了。”

楚留香輕笑了一聲, “這話總是傳著傳著就和原來很不一樣了。若是說穿了事實的話，現在他們倒是未必肯相信了。”

“說的也是。”顧若雲趴在桌子上，腦袋放在胳膊上晃來晃去的，“要是叫大家知道其實只是一場騙局的話，他們肯定就覺得沒有爽點了，也不太會相信。這看戲嘛，爽點很重要啊。”

其實所謂的什麽十八層的地獄就是一場騙局，就是顧若雲畫的畫而已。只不過顧若雲不是用紙來畫畫，而是將開封府的一個屋子化成了地獄的樣子，下面還有一口大油鍋，旁邊是牛頭馬面鬼差，甚至油鍋裏面還有一個正在被炸的惡鬼呢。

這都是顧若雲畫的，用了顏料, 可把她給累壞了。要不是她有武功，還有阿香幫忙的話，早就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。

不過這招還真的很管用，之前怎麽都不肯招認的那個道士，被嚇得什麽都往外說了。不過呢，雖然楚留香和顧若雲幫了忙，但是他們並不太想插手這件事情，所以就沒有旁聽。

後來聽展昭轉告，說那個道士之所以要那兩人死在他們面前，就是為了將這連環的人命案子栽在他們兩個人的頭上。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人，他在陳州城的謀劃才會全部落空的。道士本以為自己能夠覆仇的，畢竟這兩人在江湖上毫無名聲，肯定沒有什麽靠山。

只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，自己因為購買珍稀藥材被抓了，還因為半夜燭火下的“地獄油鍋”嚇得什麽都招認了。現在別說是要覆仇了，砍頭就在等著他呢，還是想想斷頭飯吃什麽比較實在。

當然了，其實楚留香和顧若雲也察覺到了開封府隱瞞了些什麽。比如一個道士為何要控制龐太師的兒子？甚至於在失敗以後，還叫人頂替了他，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在陳州城作威作福嗎？

而且，這個道士當時逃跑的時候分明就是落荒而逃，哪裏來的那許多銀錢買珍稀藥材？之前的那些藥材又是從哪裏來的呢？還有，為何非要做出這種叫人死的詭異的藥？

反正這些他們兩人都不去過問，既然開封府不肯說，自然是有他們的道理的。不過顧若雲卻是隱隱的猜測，也許這件事情和襄陽王有關系。咳咳，反正吧，在七俠五義當中，一般來說，壞人的幕後指使者一般都推給想要造反的襄陽王，正確率都是很高的。

“好可惜呀。”顧若雲往自己的嘴裏塞了一顆蜜餞，“我本來以為還能夠有機會cos一把柯南呢，結果案子這麽快就結束了。除了畫畫，我感覺自己都沒有什麽用武之地呢。”

楚留香只覺得好笑不已，“怎麽，難道你還想要說一次‘真相只有一個’嗎？”

“哎？”顧若雲偏過頭去看楚留香，“你怎麽知道這句話的呀？我記得你不說柯南看起來怪怪的，你不是不喜歡看的嗎？”

“但是你喜歡不是嗎？”楚留香笑笑，“但凡是你喜歡的，我總是要了解一二的。”

顧若雲聽了這話，笑得又甜又軟的，“我就知道阿香你最好了，我最最最最喜歡你了。”

楚留香伸手點了點顧若雲的鼻尖，“當真如此才好呢。。”就會說話哄人。

“就是真的呀。”顧若雲一把抓過了楚留香的手，“惡狠狠”地咬了一下他的手指，“哼，叫你不相信我。”

楚留香動了動手指，眸色變深，“這個時候，最好不惹我，嗯？”

顧若雲趕緊放開楚留香，對著他討好地笑了笑。只是她的心裏面卻是在腹誹的，什麽人呀，她明明就只是咬了一口而已，然後就開始威脅她了，哼，大壞蛋！

楚留香對於顧若雲的了解遠比她自己還要來的深，他自然能夠看得清楚她在想什麽。所以，楚留香幹脆就把這筆賬暫且先記下來了。反正，總有一天只要算總賬的。

“阿香，我們拿到能量了，什麽時候離開呢？”顧若雲趕緊轉移話題，“再待下去，我要被那只小螃蟹煩死了。一會兒要學武功，一會兒要學畫畫，我看他最後幹脆上天和太陽肩並肩算了。”

要是龐昱有這個天分也就算了，但是他沒有啊。武學吃不了苦，畫畫畫一個雞蛋都像是在畫土豆，怎麽看怎麽別扭。而且最大的問題是，現在龐昱他生的好看啊，面若嬌女，顧若雲怕自己扛不住。

唉，都是美色惹的禍。

楚留香說道：“隨時都可以。不過，還是應當和白兄告別一番，否則，他怕是要生氣的。”

“不，他是一定會生氣的。”顧若雲笑了，“氣氣鼠。”總覺得白玉堂好容易生氣的說，尤其是在面對展昭的時候。嘖嘖嘖，這要是動畫效果的話，他一定是隨時隨地都氣鼓鼓的那一種。

楚留香失笑，“可不要叫他聽見了。”

顧若雲眨眨眼，她又不笨咯，當然不會叫他知道的呀。

很久很久以後，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反正就是挺久的。至少，對於白玉堂而言是這樣的。畢竟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也會和展昭一樣，變成了開封府的護衛，和以前恣意江湖的自己相差甚多。

所以雖然也不過是幾年而已，但是回想以前，白玉堂總覺得自己好像過了很久一般。

“氣氣鼠，你在想什麽呢？”丁月華伸手在白玉堂的面前揮了揮，“都出神了。”

白玉堂聽見這個稱呼就翻白眼，“不要這樣稱呼我，否則我跟你翻臉啊。”

“嘻嘻，我覺得很形象啊。”丁月華才不管白玉堂會不會生氣呢，他本來就容易生氣。“我覺得顧姐姐的形容當真合適，氣氣鼠，比錦毛鼠還要適合你，真的。”

說起這個白玉堂就一肚子氣，“哼，要不是她跑得快，我一定要和她決一死戰！”什麽氣氣鼠，這個稱呼實在是太難聽了，一股子小孩子的奶氣。他可是白五爺，怎麽能夠有這種稱呼呢？

也不知道丁月華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個稱呼，反正自從她知道了以後就一直用這個稱呼。現在，搞得和他關系親近些的都知道這個稱呼了。但凡是要氣他的，就喊他氣氣鼠。

最絕的是，白玉堂還當真是每次都氣呼呼的。於是，大家也就覺得這個稱呼更加合適了。

“你也就是說說而已。”丁月華學著白玉堂翻白眼，“你倒是打得過顧姐姐，但是你打得過楚大俠嗎？他護人可是護得緊，小心你挨揍啊。”

白玉堂頓時就洩氣了，“那個護妻狂魔，簡直了。”

丁月華雙眼一亮，“護妻狂魔，這個說法好有意思啊，是誰說的？等等，讓我猜一下，是顧姐姐，對嗎？”

“嗯。”白玉堂點點頭，“也就只有他們，才會有這許多的稀奇古怪的說詞了。”

“唉。”丁月華突然開始嘆氣，“我好想顧姐姐啊，可是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去了哪裏了，銷聲匿跡的。江湖上最好的尋人好手，都沒有辦法尋到一絲半點的蹤跡。”

白玉堂的眉宇之間也帶了點情緒，“誰知道呢，告別之後他們就跟失蹤了一樣，什麽消息都沒有了。”

丁月華說道：“他們出現的時候無聲無息的，好像沒有背景由來一樣。他們走的時候也無聲無息的，尋不到半點蹤跡。你說，他們會不會是什麽神仙下凡游玩？”

白玉堂深深地看了丁月華一眼，而後不說話。

“嗯？”丁月華皺眉，“為什麽我覺得你剛才的眼神好像在說我是個蠢貨？”

“你沒有感覺錯，”白玉堂扯著嘴角笑笑，“我就是這樣覺得的。”

“！！！”

展昭正帶著人巡街，在路過一家酒樓的時候，聽見樓上一聲暴喝。

“白玉堂！”

而後他就見到一個白色身影從二樓翻身下來，還對上樓上喊道：“哇，這麽兇，小心嫁不出去。”

“要你管，氣氣鼠！”丁月華的身影出現在二樓欄桿，手中還安拿著劍，“我要是嫁不出去，就賴在陷空島不走了！”

“你……”白玉堂氣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了。

展昭無奈地按住額頭，這兩個人怎麽又吵起來了？他們兩個人上輩子和這輩子都是冤家吧？

“玉堂，大人找你。”還是先將兩人分開吧。

白玉堂眼前一亮，“好，我馬上就回開封府。”說著，他就跑遠了。

獨留丁月華在原地氣憤不已，而展昭只能笑笑走開，繼續巡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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